2022年诺贝尔奖出炉:科学家和文学家背后的故事

前不久,2022年诺贝尔奖出炉,又一拨在学术界早已功成名就的科学家和文学家为更多人所知。其实,在科学家、文学家的严肃职业背后,他们同样是一个个鲜活可爱的普通人,让我们一起看看他们生活中那些趣事。

他接受过《花花公子》采访

今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瑞典科学家斯万特·佩博研究的是一个比较冷门、甚至他自己就是开创者的领域——古人类学和古基因组学。

佩博跟随了母姓,他的生父苏恩·伯格斯特龙也是一位诺贝尔奖得主,曾任诺贝尔基金主席,在1982年和他人一起因为对前列腺素的研究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佩博的母亲卡琳·佩博是一名化学家,生下他之后终身未婚。

尽管身世复杂,但佩博遗传了父母的学术天赋,他毕业于瑞典乌普萨拉大学——这是瑞典拥有诺贝尔奖得主和瑞典皇家科学院院士校友最多的大学。其实,佩博一开始想研究的并不是古人类,而是木乃伊。

13岁那年,他跟母亲一起去埃及旅游时被木乃伊和金字塔迷住了。考入大学时,他选择了埃及学。但佩博发现,埃及学并不是去埃及寻找古墓,而是研究埃及象形文字的语法结构等内容。后来,他转而攻读医学专业,博士阶段选择了分子遗传学。

不过,佩博对木乃伊可以说是“真爱”,他在攻读博士期间开始试着从木乃伊的碎片组织中提取脱氧核糖核酸(DNA),并且成功了。1990年,他开始在德国慕尼黑大学工作。1996年,他说服德国博物馆馆长,允许他取出一小块尼安德特人标本的肱骨进行研究,正是那次研究开创了尼安德特人基因研究的先河。

佩博担任德国马克斯·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负责人后,他和团队不断改进从古人类的骨遗骸中分离和分析DNA的方法,还借助新兴技术提高DNA测序效率。2010年,他和团队发布了第一个尼安德特人基因组序列。

有意思的是,那一年他接到了《花花公子》杂志的采访请求,佩博觉得自己此生可能只有这一次能上《花花公子》的机会,于是欣然答应。这本杂志想知道尼安德特人的女形象,最后刊发了4页报道。佩博还收到过不少人的来信,有40多人认为他们自己就是尼安德特人——尽管研究显示,拥有欧洲或亚洲血统的现代人基因组中只有约1%至4%来自尼安德特人。

他的量子力学两次挂科

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颁给了法国科学家阿兰·阿斯佩、美国科学家约翰·克劳泽和奥地利科学家安东·蔡林格,以表彰他们在“纠缠光子实验、验证违反贝尔不等式和开创量子信息科学”方面所做出的贡献。

其实,这三人在2010年就一起获得过有“诺贝尔奖风向标”之称的沃尔夫奖。三人都有点像“科学怪咖”,比如蔡林格的谷歌学术学者介绍中,研究领域一项写的是“42”——这个梗来自他特别喜欢的科幻小说《银河系漫游指南》,在这部小说的假设里,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终极答案就是42,蔡林格还给自己的帆船起名“42”。

蔡林格出生在1945年,上世纪70年代科学计算器问世时,他对这个新奇玩意很感兴趣:“我们一群人围着计算器,用它计算东西,玩了一个下午,兴奋极了!”2010年,他曾对媒体说,当时自己已经订购了新的iPhone4手机,“我知道我只会用里面很少一部分功能,但我就是喜欢这些玩意儿”。工作之外,他喜欢拉大提琴,热爱爵士乐,还有一颗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小行星。

和蔡林格一样,法国科学家阿斯佩也有一颗以他名字命名的小行星,他曾骄傲地在社交媒体上写道:“很骄傲我解决了伟大的爱因斯坦和贝尔争论了70年的问题。”阿斯佩还有个标志造型——人字胡,几乎从青年时代开始,一对微微上翘的人字胡就出现在他的照片中。

美国科学家克劳泽出身于一个科学之家,他的父亲曾是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航空系系主任,担任过加州大学圣克鲁斯分校副校长,后来又回到加州理工学院担任工程系主任。克劳泽从小就对父亲实验室里的东西充满向往,但作为工程师的父亲却希望儿子学理论物理,理由是“如果你真正了解广泛基本原则的一切,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不过,克劳泽有一段和他如今身份“不相称”的故事——他大学期间曾在量子力学上两次挂科。他在哥伦比亚大学学期间,在高等量子力学上只拿了C。由于学校要求至少得拿到B,于是克劳泽参加了补考,结果又拿了C。但他一点都不气馁,还跟记者说:“查理·汤斯(美国科学家、196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还重修过两次呢!”

她差点成了摇滚乐手

今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是美国科学家卡罗琳·贝尔托齐、卡尔·巴里·沙普利斯和丹麦科学家莫滕·梅尔达尔。值得一提的是,沙普利斯是第二次获得诺贝尔化学奖,这位化学界泰斗早在2001年就因为对手催化氢化反应的研究与他人一同获得诺贝尔化学奖。

今年81岁的沙普利斯几乎获得了化学界和科学界的所有奖项,据他的学生介绍,沙普利斯是个“工作狂”,他的作息惯很独特,一般从下午两点开始在实验室工作,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才会休息。

沙普利斯曾在1970年的一次核磁管爆炸中受伤,玻璃碎片刺中了一个眼睛,导致失去功能视力。后来,沙普利斯把这段经历写成短文发表,告诫化学专业的师生们,在实验室里无论任何时候都必须认真佩戴护目镜,做好安全防护。

今年诺贝尔科学类奖项得主中唯一的女贝尔托齐,是一位非常有个的科学家。如果不是当了化学家,她现在很可能是一名摇滚乐手。贝尔托齐小时候喜欢踢足球,想当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到了高中和大学时代,她酷爱摇滚,上大学时还在一个名为“厌学”的乐队里担任过键盘手。她在一次接受采访时承认自己更想当一个摇滚明星,而不是化学家。

时至今日,她依然喜欢音乐,“我曾在深夜戴着耳机独自弹奏钢琴。这是很好的减压方式……我会演奏各种音乐,从流行到摇滚,从爵士乐到圣诞曲。”当需要思考时,在街头打篮球是她喜欢做的另一件事。“我家门前有一个篮筐,当我一个人练投篮时,就像在冥想。”

当然,贝尔托齐后来还是爱上了科学,她曾在采访中说:“我起初并没有把科学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直到在大学里迷上了化学,特别是有机化学。我觉得有机化学有着与生俱来的逻辑、视觉上的美妙和绚丽,对我来说,它与其他课程完全不同。”

今年55岁的贝尔托齐可谓拿奖拿到手软,她33岁时就获得麦克阿瑟天才奖,该奖旨在表彰在社会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创造人才,获奖者一般被看做本专业的领军人物。2010年她获得勒梅尔森-麻省理工学院奖,成为该奖项首位女获奖者。今年早些时候,贝尔托齐获得沃尔夫奖。

即便如此,在得知自己获得诺贝尔奖时,她仍然觉得“太疯狂了”,并第一时间与91岁的父亲分享了这一喜悦时刻,他的父亲是从麻省理工学院退休的物理学教授,“他欣喜若狂,然后开始给我的姐姐们打电话,我们一整天都在发消息。”

她二十多年磨一剑

与几位诺贝尔科学类奖项获奖者相比,今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安妮·埃尔诺并没有那么多高光时刻,她的人生曾经淡寻常,却靠着20多年磨一剑的细腻与力量赢得了这个奖。

今年82岁的埃尔诺大学本科毕业时就写完了一部小说,当时她找朋友借打字机、偷偷打完书稿,投到出版社,却被拒稿。但她没有放弃写作,婚后仍然笔耕不辍,34岁出版第一本书。

埃尔诺的主业是教师,上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末,她在中学教了十年书,后来在法国国家远程教育中心工作,直到退休。她在业余生活中一直坚持写作,也曾在25岁到40岁那段时间里遇到过困难。1999年,她在回忆自己的文学历程时写道:“生活里有太多事要做,时间碎片化,女就过着这样的日子。当时还没有人质疑这种状态。我没法写作,因为要写作就需要一个人待着,需要时间,需要集中精力。可是我要带孩子打疫苗,要备课,要把购物车填满,这些都跟写作所需的状态不兼容。”

难得的是她坚持不懈,尽管退休前并非全职写作,但埃尔诺还是出版了20多部作品。她关注法国的日常生活、底层生活,也具有女色彩的笔触。今年让她获得诺奖的《悠悠岁月》,历经二十余年思考和推敲,时间跨度有六十年,采用“无人称自传”的方式,实际上是自己回忆的同时也唤醒别人的回忆,以人们共有的经历反映时代演变,从而引起人们内心的共鸣。(记者 王晓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