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上映的电影《神奇动物:邓布利多之谜》中,中国上古神兽麒麟作为重要角色登场。这两年中西方影视创作,都开始盯上了东方神话中的奇珍异兽,这些有着神奇的样貌、具有神奇能力的神兽,为影视作品增添了太多奇幻趣味和美学价值。

《神奇动物:邓布利多之谜》不是“哈利·波特宇宙”第一次塑造中国神兽,从凤凰到驺吾再到麒麟,原著作者、编剧J.K.罗琳和电影创作者们将中国神兽的神奇能力巧妙地融入其魔法世界中,让神兽们活灵活现地出现在银幕上。

关于瑞兽麒麟的样貌,《瑞应图》记载的是:“羊头,狼蹄,圆顶,身有五彩,高一丈二尺。”《京房易传》记载:“麟,麕身、牛尾、狼额、马蹄,有五彩,腹下黄,高丈二。”而在一些出土的器具中,有的麒麟还有双翼,脚踏祥云,有的文字和图像记载中,麒麟羊头变成了狮头、龙头等。《神奇动物:邓布利多之谜》中的麒麟没有采用我们古书中对麒麟不同版本的想象,电影视效团队在设计这个神兽时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希望麒麟能够“看上去就像超脱于任何人类现实的一种存在”。影片中的麒麟,体型不够大,腿细、弱小如小鹿,观众很难从外貌上将它与我们威风凛凛的麒麟形象挂钩,但从这个神兽的名字和其独特能力上,看出它确实是参照麒麟创作出来的。

《神奇动物:邓布利多之谜》中,邓布利多教授意识到强大的黑巫师格林德沃正试图夺取魔法世界的控制权,国际魔法联盟集结,推举产生新的主席,维持魔法世界的正义。谁能选出理想的主席呢?麒麟。麒麟能看透人心善恶,“有没有一颗纯粹、善良的心”成为掌管魔法世界的重要标准,谁是这样的人,麒麟就向谁鞠躬。这个剧情设定,很明显是借鉴、化用了麒麟传说中的“麒麟出现是圣王之嘉瑞”“麒麟心灵纯洁”等说法。瑞兽麒麟在西方电影中,不是刻板印象化的出现,而是被巧妙地融于剧情中,不仅塑造了这个银幕形象,而且关注到了神兽的文化内涵。

在上一部《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中,出自《山海经》的神兽驺吾,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驺吾是《山海经》中的珍兽:“大若虎,五彩毕具,尾长于身,乘之日行千里。”《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中的驺吾,完全符合我们古书中记载的形象,体格大,虎头虎脑,身后彩色长尾飘逸灵动,爬行速度快,又凶猛又萌,驮着身处困境中的正义魔法师们战胜了邪恶力量。这只“大猫猫”非常生动、可爱,与主角的互动又温暖治愈,如此成功的《山海经》珍兽竟然出现在西方电影中,这让不少观众感到高兴又有丝丝遗憾。

“哈利·波特”宇宙中最先出现的中国神兽是凤凰,片中凤凰也结合了印度不死鸟的传说。但魔法世界中召唤凤凰、凤凰歌声能为纯洁的人增添勇气、凤凰的眼泪有治疗功能等设定,也是传说中的瑞兽特征。《X战警:黑凤凰》《沉睡魔咒2》等影片中,也都出现过凤凰的形象。此外,在一部漫威电影中,出现了一个东方神秘仙境村落,这里住着神龙、帝江、毕方、九尾狐、水麒麟、狻猊等东方上古神兽,一派奇幻盛景。影片把这些神兽的形象塑造出来了,但大多数神兽没有在剧情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北京语言大学教授黄悦在接受电影频道采访时称,神兽出海当然是中国文化输出,或者说是中国文化被世界了解的一个最明显的证据。“世界上其他国家也都始终保持着对中国传统文化很高的热情,大家对于中国神兽,或者中国文化的理解也是逐渐地由浅到深、由表及里,越来越关注我们的内涵。”

国产影视剧作品这两年也创作出了不少与上古神兽有关的形象。九尾狐是出现最多的,在《与君初相识》《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古装剧中都出现过。此外,不少影视作品中出现了《山海经》中的神兽帝江。《山海经》记载:“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混沌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捉妖记》中的胡巴灵感来自帝江,胡巴有六足,能歌善舞,有神奇的能力,都符合帝江的特征,但胡巴设计得过于卡通,失去了神兽的奇幻感、神秘感、古朴感。《大鱼海棠》中出现了一群胖乎乎、呆萌的长翅膀的小动物,那就是神兽帝江。片中那只长着鹿角的类似小白猫的神兽,则是大名鼎鼎的白泽。《大鱼海棠》中还出现了凤凰、貔貅等神兽,以及祝融、句芒、蓐收、后土等天神。《大鱼海棠》三个主角椿、鲲、湫则来自庄子《逍遥游》,片中作为配角的神兽都很可爱、有趣,但少了一点质感和厚重感。《大鱼海棠》这部影片画风太美,如果创作团队再出一部以神兽为主角的动画片,就更值得期待了。

此外,电影《长城》、动画电影《风语咒》中都出现过饕餮,《大圣归来》中出现了神兽混沌。只不过在这些作品中,神兽以凶兽形象出现。《长城》中饕餮如过境蝗虫,所到之处皆遭其破坏,战斗力很强,很凶猛。《风语咒》中饕餮是邪恶的化身,可以唤醒、封印。《青蛇劫起》是近期品质上乘的动作电影,传统水彩融合油画写实,很有文化韵味。影片中,在展现风、火、水、气四劫时,随之出现的是古代四大神兽飞廉、毕方、玄龟、鳛鳛鱼的形象,只是出现了形象,并未有更多的刻画。

这两年,与上古神兽相关的书籍也慢慢多起来,而且上古神兽们开始被塑造成古灵精怪的正面形象,比如《故宫怪兽谈》等。相信这种多元化塑造神兽的创作思路,也会慢慢延伸到国产影视作品创作中。就像喜欢认识《西游记》的妖怪、希腊神话中的诸神一样,很多小孩喜欢各种充满想象力的神兽形象,这些神话传说对孩子们充满吸引力。无论是瑞兽还是怪兽,祖先创作它们之时,就让其承载了丰富的文化内涵以及情感寄托,应该是国产影视创作需要去挖掘的大富矿。

(师文静)